12日,记者从北京市市政市容委获悉,北京市正在考虑给京城6万家餐馆的油脂收集设施安装电子监控,从而全面监控地沟油,从源头上杜绝地沟油回流餐桌的可能性。今年3月1日,北京市《生活垃圾管理条例》正式实施。其中明确,应当建立健全对于餐厨垃圾的全程监控。
北京准备采取的办法是,在餐馆汇集废弃油脂的油水分离器或在隔油池上安装电子眼,利用无线即时传输技术将每一个餐馆的废油存量和排量随时报告给市政监测平台,盯住餐馆的废弃油脂是否全部交给了正规的、有资质厂家进行处理。如此考虑,显然是想让“电子眼”大显神威。
不过,指望“电子眼”来盯地沟油不太可靠。一是进入“电子眼”的油水接受者未必就是真正的正规厂家;二是油水从运输到加工处理涉及很多环节,远远超出了“电子眼”的视野;三是真正的内幕交易不可能在“电子眼”视线中完成。再说,已查获的部分地沟油有的来自动物内脏,而非餐馆。
最重要的原因是,“电子眼”盯地沟油之后如果照样有餐馆向非法加工者输送油水,究竟该打谁的板子?难道要拿“电子眼”来问责?也就是说,责任很难界定;而且,有了“电子眼”之后,监管者有可能就变懒惰了,认为有“电子眼”在盯着。在技术监管手段越来越多的今天,某些时候就容易对技术手段形成了依赖。
我们要意识到,“电子眼”盯地沟油顶多是多了一种监管的帮手,仅仅是一种作用极其有限的补充,而不能当成主力来使用。如果把“电子眼”当成人眼,当成法眼,恐怕会吃亏。因此,治理地沟油的根本办法在于法律手段和经济手段,而不是某种技术手段。
在法律层面上应该立法治理地沟油。尽管北京出台了《生活垃圾管理条例》,第四十三条专门针对地沟油,但与地沟油涉及面广、危害大等特点比起来,显然,一部条例的个别条款进行规定过于简单,不足以形成周密治理。《黑龙江省食品安全条例(草案)》也涉及地沟油,但同样过于简单。
就北京和黑龙江的立法来看,不仅规定过于简单,显得很乱放在不同的条例当中,而且从处罚力度来看,远不及国外。例如,北京的条例规定,违反规定收集、处理餐厨垃圾的,由城市管理综合执法部门责令停业整顿,并可处5000元以上5万元以下罚款。而在美国,餐馆私自将废油卖给非法机构或个人,一经发现将被停业。显然,我们需要一部针对地沟油的国家条例,要以严惩作为条例的最大看点。
除了立法上的缺陷外,执法能否到位是一个大大的问号。笔者在南方一个城市看到一种奇怪的现象,政府打击地沟油很卖力,但治理对象似乎主要是上档次的大餐馆或政府部门周边的餐馆,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当地政府担心官员们吃到地沟油,所以才“动真格”。而小餐馆,由于官员们不常去自然不太关心。
在立法、执法之外,经济手段不容忽视。地沟油在国外被誉为“黄金液体”,可见经济价值很高。如果地沟油回收能让餐馆得到更多利益,餐馆自然不愿意把地沟油卖给非法收购者。当地沟油变成“黄金液体”,自然也不太会流向餐馆。如果让经济手段和法律手段同时发力,显然比安装“电子眼”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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